人们常说长篇小说是结构的艺术，而长篇小说的结构最主要的就是情节设置和人物关系设置。《无罪判决》是一部戏剧作家写的长篇小说，戏剧艺术要求矛盾冲突、人物关系集中紧凑，以便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展开完成。这种职业训练使得原作家长于结构人物关系，这一特点在《无罪判判决》中表现得十分明显。

    俗话说“三个女人一台戏”，《无罪判决》这台戏中就有三个情调、性格迥异的女性形象。她们分别是认准目标、九死不悔的纪委书记秋原、依仗父辈荫庇、飞扬跋扈的私企业主钟野、温柔善良、被潮流推到风口浪尖的公司经理晨露。这三个女人构成了一个三角形。处于这个三角形中心的就是江城市委书记郝哲遥。郝哲遥是个智商极高、极善于伪装自己的腐败分子。这样一种身份决定了他与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。秋原是他的对手，钟野是他狼狈为奸的同伙，晨露则是他利用的对象。同时，小说又以这三个女人和郝哲遥各自为中心，分别设计了几组人物，如秋原的父亲秋小丘、丈夫童书怀、儿子童山、钟野的父亲钟表锦臣、晨露的女儿肖小姗、郝哲遥的妻子麦晚收、儿子郝楠等等，并使这些人彼此产生一定的关系，比如童山、肖小姗、钟锦臣的三角关系，秋原和麦晚收的姐妹关系，童书怀和郝哲遥的情敌关系。这样，人物之间的关系就被利益、友谊、亲情等多重因素紧紧地缠绕在一起，事件的进展就有了多重色彩，矛盾更加集中，冲突更加强烈。小说用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案子：原纪委书记石寨受贿和兴江公司集资案把这一系列人员集合在一起，让他按照各自的行为逻辑进行表演。理想、利益、情欲、不同的动机驱使着不同的行动，或高尚或卑鄙或无奈。从阅读效果看，小说的人物关系设置使得情节扑朔迷离、悬念跌起，成为吸引读者的重要因素。

    小说虽然有极强的阅读性，并能给人们阅读以快感。不过应当批出的是，“成也萧何，败也萧何”，这部小说的不足之处也恰恰在于人物关系的设置上。虽然是无巧不成书，但过度巧合则会损害作品的真实性，这部小说人物关系中多种不同性质关系的重合，对作品并不一定有益，比如：秋原、郝哲遥等人亲戚、同学、同事的多重关系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主要情节线索的明晰；而性质相同的关系在不同人物身上的重复使用，比如秋原和麦晚收是亲姐妹，石岚和红玫瑰也是亲姐妹，使人觉得艺术手段和艺术想象力的弱化。但这些并没有伤害作品在主题开掘和人物塑造上的收获，尤其是钟野人物的完成是非常成功的。

作者单位：中国作协创作研究室研究员